案情

揚州XX食品工業有限公司(以下簡稱XX公司)系于2001年10月設立的臺資有限責任公司，許可經營項目為豆類植物餡、植物性蛋白、淀粉的生產銷售等。2008年10月7日，XX公司對該公司產品中添加辣椒紅、日落黃、雙乙酸鈉、二氧化鈦、滑石粉等添加劑向揚州市儀征質量技術監督局備案。同年12月4日，質監部門書面通知XX公司，上述添加劑在GB2760-2007《食品添加劑使用衛生標準》中未能查詢到允許使用在豆制品(其他豆制品)上，特通知該企業在生產加工產品中不得添加上述添加劑。

2009年1月至2011年8月，在XX公司總經理陳某的安排下，該公司將辣椒紅、日落黃、雙乙酸鈉、二氧化鈦、滑石粉等添加劑添加到該公司所生產的蘇-亞系列產品中，在質監部門到該公司檢查時，陳某多次指使工人將上述辣椒紅、日落黃、雙乙酸鈉、二氧化鈦、滑石粉等添加劑隱匿，以逃避檢查。XX公司先后向**雙匯、**百盛食品等公司銷售計價值人民幣838萬余元的蘇-亞系列產品。

裁判

儀征市人民法院經審理認為，國家明確禁止在生產屬于豆制品(其他豆制品)分類的產品中添加辣椒紅、雙乙酸鈉、二氧化鈦、日落黃、滑石粉等添加劑，質監部門亦書面通知XX公司不得在其產品中添加上述添加劑，被告人XX公司仍然違反國家關于食品安全法律、法規的規定，在其生產的蘇-亞系列產品中添加辣椒紅、雙乙酸鈉、二氧化鈦、日落黃、滑石粉等添加劑，以不合格產品冒充合格產品銷售，銷售金額達838萬余元，其行為構成生產、銷售偽劣產品罪。被告人陳某作為被告單位直接負責產品生產和銷售的主管人員，安排其公司員工在在其生產的豆制品(其他豆制品)等產品中添加上述添加劑，且在質監部門到XX公司檢查時，陳某還指使工人將違規使用的添加劑隱匿以應付檢查，其主觀故意明顯，其行為亦構成生產、銷售偽劣產品罪。刑法第一百四十條規定，生產者、銷售者在產品中摻雜、摻假，以假充真，以次充好或者以不合格產品冒充合格產品，銷售金額200萬元以上的,應在“十五年有期徒刑或者無期徒刑，并處銷售金額百分之五十以上二倍以下罰金或者沒收財產”的量刑幅度內處罰。

儀征市人民法院判決被告人XX公司犯生產、銷售偽劣產品罪，判處罰金人民幣800萬元;被告人陳某犯生產、銷售偽劣產品罪，判處有期徒刑十五年，并處罰金人民幣500萬元。

被告人XX公司及被告人陳某不服一審判決，提起上訴。

江蘇省揚州市中級人民法院經審理認為，上訴人XX公司違反國家關于食品安全法律、法規的禁止性規定，在生產屬于豆制品(其他豆制品)分類的產品中違規添加多種添加劑，銷售金額達838萬余元，其行為構成生產、銷售偽劣產品罪;上訴人陳某作為被告單位直接負責的主管人員，其行為亦構成生產、銷售偽劣產品罪。原判事實清楚，證據充分，適用法律正確，量刑適當，審判程序合法。

揚州中院裁定：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評析

關于食品安全犯罪，刑法規定了三個罪名，即生產、銷售有毒、有害食品罪，生產、銷售不符合安全標準的食品罪和生產、銷售偽劣產品罪,前二者專指生產和流通領域的食品犯罪，第三是指生產和流通領域的特定產品犯罪，這里的產品包括食品、藥品、化妝品等特定產品。XX公司生產、銷售不合格豆制品的行為如何定性?

首先，本案案發后，經質監部門對公安機關扣押的XX公司生產的蘇-亞系列產品抽樣檢驗，未發現有毒、有害的成分。因此，XX公司在豆制品中違規摻入添加劑的行為，不構成生產、銷售有毒、有害食品罪。

其次，不合格食品不等于不符合安全標準的食品。目前沒有證據證明XX公司生產的豆制品造成了消費者嚴重食物中毒事故或者其他嚴重食源性疾病，因而不構成不符合生產、銷售不符合安全標準的食品罪。

第三，從主觀上看，2008年12月4日，揚州市儀征質量技術監督局書面告知XX公司，辣椒紅、落日黃等五種添加劑不在GB2760-2007《食品添加劑使用標準》允許使用在豆制品(其他豆制品)上的范圍內，但XX公司為達到提高收益的目的，仍使用原配方，指使工人將上述五種添加劑摻入到蘇-亞系列產品(豆制品)中，并銷售給**雙匯、**百盛等公司;其間，在質監部門檢查時，XX公司主管生產和銷售的總經理陳某還指使工人將上述添加劑隱匿，以逃避檢查。因此，XX公司既有逃避有關部門監管破壞國家食品監管秩序的直接故意，又有違規在食品中摻入多種添加劑對公眾的健康可能造成不良后果采取放任態度的間接故意。從客觀行為看，XX公司以不合格產品冒充合格產品出售，且銷售金額達838萬余元，數額特別巨大(銷售金額200萬元以上的為特別巨大)，其行為符合生產、銷售偽劣產品罪的客觀行為要素。綜上，XX公司的行為符合生產、銷售偽劣產品罪的全部特征，故構成本罪;陳某作為被告單位直接負責產品生產和銷售的主管人員，亦應以生產、銷售偽劣產品罪追究其刑事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