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判要旨

公證遺囑被公證機關撤銷后其法律后果相當于遺囑未公證，對合法有效的未公證遺囑應依法予以保護。

案情

2000年9月，山東省夏津縣夏津鎮蔣寨村村民蔣*元（男）與夏津鎮朱倉村村民趙*英（女）舉行了結婚儀式并開始同居。2003年10月27日，趙*英與蔣*元辦理公證遺囑：“蔣寨村家中房宅一處、土木結構北房兩間和院內所有樹木，夫妻兩人有一人去世后，前者留給后者，其他人無權干涉，任何人不得爭執糾紛。”2003年11月10日蔣*元去世，其喪事由其弟蔣*元在蔣寨村主持操辦。蔣*元的“夏集用（2001）字第0122302號集體土地使用證”也由夏津縣**公司負責人從趙*英手中取走后交給蔣*元。2003年12月18日，蔣*元將蔣*元位于蔣寨村的宅基地以7000元價格轉讓給本村村民趙*達，并簽訂了證明協議。之后，趙*達經村委會批準又建成新房。因此，趙*英依據公證遺囑，將蔣*元告上法庭，要求其停止侵害。

裁判

夏津縣人民法院審理后判決：被告蔣*元將蔣*元位于蔣寨村的北房兩間恢復原狀，集體土地使用證返還給原告趙*英。

一審宣判后，被告蔣*元不服，在法定期限內提出上訴。

二審法院認為，本案為侵權案件，趙*英主張蔣*元侵犯其財產所有權，首先應當提供其財產所有權的有效證據。一審時趙*英提供夏津縣公證處第079號公證書，足以證明其對爭議的財產具有所有權，但二審中，蔣*元提交了夏津縣公證處（2004）夏證撤字第1號撤銷公證決定書，趙*英再主張對爭議的財產享有所有權已無任何依據，趙*英在不能證明爭議的財產歸其所有的情況下，主張蔣*元侵犯了其財產所有權的理由不能成立。二審判決：一、撤銷夏津縣人民法院[2004]夏民一初字第90號民事判決；二、駁回被上訴人趙*英的訴訟請求。該判決生效后，經山東省人民檢察院抗訴進入再審程序。

德州中院再審認為，蔣*元與原審被上訴人趙*英于2003年10月27日的公證遺囑是蔣*元本人的真實意思表示。在趙*英與蔣*元未登記結婚，趙*英不是法定繼承人的情況下，依據蔣*元的真實意思應認定蔣*元是遺囑贈與行為。鑒于原審上訴人蔣*元已將原爭執房宅轉讓，他人經村委會同意在原宅基上又建成新房，原房屋已不存在的情況下，原初審法院認定趙*英繼承成立，并判令原審上訴人蔣*元將房屋恢復原狀，集體土地使用證返還給趙*英不妥，對此應予糾正。夏津縣公證處對公證書給予撤銷，但撤銷公證書并不表示撤銷蔣*元的真實意思，本院二審判決以該公證被撤銷，趙*英對該房屋享有所有權無任何依據，而判決駁回趙*英的訴訟請求，也同屬不當。故原審上訴人蔣*元將蔣*元已贈與原審被上訴人趙*英的房屋以7000元轉讓他人，屬侵權行為，應將轉讓所得款返還給原審被上訴人趙*英。對于蔣*元為其哥蔣*元辦理喪事所花費用，本應從7000元中扣除，因在初審時，蔣*元對此未提起反訴，故本案不宜一并作出審理，蔣*元就此主張可另行訴訟。綜上，檢察機關對本案的抗訴理由成立，本院應予支持。原一審、二審判決不妥，應予撤銷。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五十三條第一款第（二）項和第一百八十四條之規定判決：一、撤銷本院[2005]德中民一終字第540號民事判決和夏津縣人民法院[2004]夏民一初字第90號民事判決；二、原審上訴人蔣*元將房屋轉讓所得款7000元返還給原審被上訴人趙*英。一審案件訴訟費50元，二審訴訟費50元，均由原審上訴人蔣*元承擔。

評析

本案屬于遺贈糾紛，蔣*元與趙*英雖然在當地舉行過結婚儀式，但未在法定婚姻登記機關進行婚姻登記，依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婚姻法〉若干問題的解釋（一）》第五條、第六條規定，二者不構成事實婚姻，屬同居關系。二人同居以后購置的財產按共同共有處理，但本案涉案房屋、樹木為蔣*元婚前財產，蔣*元為房屋、樹木的所有權人。